《衣不蔽体》：穿与脱，都是表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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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衣不蔽体：二十世纪中国人的服饰与身体》 赤桦著 中信出版社

人文

这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书。说的是穿戴，但显然超出了寻常意义的穿戴，而且，说的是穿衣服，题目却是“衣不蔽体”。衣服和身体是什么关系？一袭衣衫，暗含了太多东西。

作者赤桦，新华社记者，曾任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客座教授，长期从事中英文深度报道。在攻读社会学硕士时，她选择了符号学作为研究方向，把衣衫当作一个具有特殊表述性的符号去看待。作者还讲述了听来、看到和自己身上发生的关于衣服的事情，比如，她曾于二十世纪80年代去美国留学，母亲坚持带她去裁缝家做了三件锦缎旗袍：一件红色无袖，一件黑色中袖，一件绿灰色长袖。母亲说：“红色可见中国客，黑色可赴西人宴，绿灰色沉静得好，可去学术活动。”后来穿着这些衣服出席一些场合时，被人围观，听说她不是来自香港也非台湾，而是北京时，都很惊奇——这种惊奇也代表了某种刻板印象。

渐渐地，她发现衣衫的“新”与“旧”，和大历史下有关，和大历史下的个人态度有关。观察、思考、查资料、做笔记——从冰冷的文史资料书籍影像，看到火热现实中的红男绿女，从符号学角度讲述穿衣打扮后面的故事。然后，有了这本《衣不蔽体》。

这是一本深厚的书。关于衣服，岂止穿和脱这么简单？可以说，脱也有是，穿也有非。什么能穿，什么不能穿？什么时候能穿，什么时候不能穿？衣衫，一个具有特殊表述性的符号，诉说着被湮没的往事。衣衫里面有文化，有政治，有经济，有情仇，有欲望，有挑衅，有抵抗。一句话，有七情有六欲有天机。而衣衫只有脱离了身体，离开了它的主人，才可能以它本真而单纯的模样存在。

从古至今，服饰就不仅仅是服饰，衣服也不仅仅是为了蔽体，它们同时也是身份、地位的象征。赤桦说，穿与脱，都是表白，都是争斗较量的结果。输赢的关键在于：怎么穿，在哪穿，在哪脱。而这本《衣不蔽体》令人着迷地描绘了衣服和身体二者之间既相互依存，又充满张力的关系图景。从整洁严肃的外衣，到蠢蠢欲动的内衣，从头发上流露的心机，看到脚上荡漾的风情，一一说来。这本书，你当成一本非典型穿衣指南也行，当成一本关于中国人现代服饰的发展史也行，当成文化符号的解读也行。总之，很有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