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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转帖] 加缪 | 请走在我的身边,做我的朋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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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
 楼主| 发表于 2018-8-5 13:10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托尼·朱特曾说过,加缪天生就是一位与自己、与自己的世界合不来的人。这样一个人该如何来描述?如果用一个形象来概括的话,我们可能会想起推石上山的西西弗,可能会想起偷盗天火的普罗米修斯,可能会想起与风车不懈斗争的堂吉诃德,可能会想起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孔子。无论哪种形象,都只是他的一个侧面,如同变幻流转的月相一样无法穷尽月亮本身的奥秘。
对未来的真正慷慨,是把一切都献给现在。
从反抗行动中产生了意识的觉醒,
不论它是何其朦胧。
希特勒模式和斯大林模式的区别是:
“前者由刽子手自己颂扬刽子手,
而后者更富于悲剧性,竟由受害者来颂扬刽子手。
前者从未想过要解放所有的人,
而仅仅想解放某些人而征服其他人。
后者就其最深刻的原则而言,
旨在解放所有的人,
但要暂时地奴役他们所有的人。”
不要走在我后面,因为我可能不会引路;
不要走在我前面,因为我可能不会跟随;
请走在我的身边,做我的朋友。
扁桃树
译者 / 欧启明
“您知不知道,在这世上,让我最感慨的是什么?”拿破仑曾问冯塔诺,“就是在确立某些事情的时候,武力非常无力。世界上只有军刀和智慧这两种力量,但最后,前者还是要屈服于后者。”
看吧,有时候,征服者也会烦恼。他们太过自大,为了那些如浮云般虚妄的光环,确实该付出些代价。然而,一个世纪前军刀可以解决的事情,在今天坦克也不一定能解决。征服者们越来越狂妄,在地图上大笔一挥,数年间欧洲便满目疮痍,出现一片片荒凉冷漠、死气沉沉的地方。
弗朗德勒战争非常恐怖,在战争期间,荷兰的画家好像还能做些画,画画养鸡场里的公鸡。这场持续了百年的战争,现在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。但我们要保持与世界同步,于是动员了西里西亚。
今天,世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我们的步调和世界一致。现在在征服者看来,智慧已经不再是宝座上的王者了,它征服不了武力,于是他们就使劲诅咒它。
某些地位尊贵的雅士坚持说这是错误的。这真的是一种罪恶吗?我们没有办法知道,我们只知道它是真实存在的。总而言之,这一切,需要我们想办法解决。我们想要的是什么?这是我们需要了解明白的。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不再对军刀五体投地,除非智慧征服武力,要么不要再为武力有理而辩护。
说实话,这个任务是没有完成日期的。我没有足够的信念,无论是说历史的发展,还是历史上的任一哲学。但最起码,我相信在感知自己的命运上,人类是一直前进的。我们并没有能力驾驭自身的情况,但是我们对它的了解却更深入了。作为一个人来说,那些追求自由的灵魂是非常痛苦的,我们要为它找些出路。那些破碎的东西,我们一定要把它们再次补合,非常明显的,这是个不正义的世界,我们要把公正的思想再次建立起来;那些饱受痛苦煎熬的人们,我们要让他们感受真正幸福的意义。这是一项需要人们坚持不懈、用好多精力去完成的任务,这任务看起来没人能完成,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。
那我们就要明确目标,坚定意志,无论武力伪装的样子多么深刻,多么让人舒服,我们都要坚决不动摇地抵抗这种诱惑。首先,永远不要放弃希望。有些人整天吵吵着“世界已经走到尽头,马上就要灭绝”这样的话,我们不要偏听偏信。也许这个世界总有一天要灭亡,但是我们的文明不会那么容易消失,有它在,即便终要灭亡,我们的星球也是最后一个。毋庸置疑,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很是悲哀,但是太多人将悲哀和绝望画等号了。劳伦斯说:“给不幸狠狠地踢上一脚,这就是悲剧。”这句话形象活泼,非常实用。现在世上的很多事,都该被这一脚踢一下。
我曾住在阿尔及尔,那时,因为知道到了二月,康苏尔山谷的扁桃树,只要有一个清净寒冷又纯洁的夜晚便会凌寒盛开,比雪还白,于是我耐着性子守候了整整一个冬季。因此我得以亲眼看到,当呼啸的海风携着连绵不绝的阴雨袭来时,这些胜雪的脆弱白花是如何迎风而立的,它们的姿态让我啧啧称奇。而这样的情况,每年都会发生,是它们的坚持,为自己争取了孕育果实的时间。
它在这里,不仅仅是一个象征,象征不能让我们感到幸福。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我们需要的。我想说的是,在今天这个不幸的欧洲,有时生活的重担会让人们觉得不堪重负。这时,我就去寻找一片寂静之地,那里洒满阳光,仍有很多力量不言放弃。我感受到那里的勇敢的气息,深入思考的力量,那里的土壤是经过选择的,我非常了解那些土地。它们让我明白,要救回智慧就要赞美智慧的力量和气节,而它软弱的气质是一定要无视的。这个世界似乎仍然沉迷在自我之中,而没有意识到不幸对自己的毒害之深。它整个陷入了尼采所说的“烦闷的灵魂”里,这种精神就是邪恶。我们就做个旁观者吧,因为思想工作已经足够,不要再为之白白流泪了。
但是,能令智慧折服的美好品质又是什么呢?尼采也给它起了个名字——“烦闷灵魂的天敌”。对尼采而言,那既是性格的力量,又是一种体会;既是“世界”,又是传统意义上的幸福;既是充满力量的自尊,又是充满理性的哲思。特别要提醒的,在这些品质里,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某方面,为自己挑选最合适的,它们在今天依旧不可或缺。性格是有力量的,这一点即使面对众多冰冷的现实,也需要去牢记。我口中的力量是指,扁桃树挺立在海风中的品格,还有它的纯洁、精气,定然不是政治舞台上的力量,那力量满是皱眉吓人的动作。人世间,在寒冬生长着果实的,便是性格的张力。
本文选自加缪散文随笔精选《荒谬的墙》
阿尔贝·加缪(AlbertCamus),法国小说家、哲学家、戏剧家、评论家,存在主义文学领军人物,“荒诞哲学”的代表。他于 1957 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1960年不幸遭遇车祸英年早逝,年仅 47 岁。加缪高扬的人道主义精神使他被成为“年轻一代的良心”。加缪在50年代以前,一直被看作是存在主义者,尽管他自己多次否认。1951年加缪发表了哲学论文《反抗者》之后,引起一场与萨特等人长达一年之久的论战,最后与萨特决裂,这时人们才发现,加缪是荒诞哲学及其文学的代表人物。
作者:阿尔贝·加缪
译者:沈志明
出版社:上海译文出版社
出版时间:2013年 8 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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